《仵媚》小说简介
历史传记小说《仵媚》由绾卿小姐倾力创作。主要讲述了武饮冰李谊在历史时期的生平和奋斗经历,通过对历史事件的描写和解读,展示了主角的智慧与勇气。这本书不仅具有很高的历史价值,还给读者带来了深入思考。李适命窦文场好生送人出去。待公主行远,李适方才松口气,责备道,“公主远道而来,你怎如此不知礼数,让父皇的颜面往何处搁?”……
《仵媚》 第16章 免费试读
第16章
太子谋
太子转向一旁的从人,“崔詹事,这便是二弟看中的那个小胡儿?”
崔振中形状恭顺,“正是。”
太子细瞧,像在端详一个物件,“确实是个俊俏儿郎,二弟眼光一向不错。”
崔振中见她仍直挺挺地立着,登时一脚踹中她膝窝。武饮冰吃痛,膝盖“嘭”地磕上青石砖。
“贱奴还不拜见太子殿下?”
武饮冰疼得龇牙利嘴,只得额头点地以掩饰,“小的武五拜见太子殿下。”
“诶,崔詹事。”太子伸手虚拦崔振中,命他退下,仍意犹未尽,“你,抬起头来。”
她双手被反覆,起身颇为吃力,几乎用上肩膀才勉强跪坐起来。
太子冲他蔼然笑道,“本宫听说舒王很着意你,还命你参与了案子?”
她担心自己的秘密被人挖出来,不知作何反馈,犹豫之际又被人踹一狠脚。
“太子殿下问话,你为何不应?”那崔詹事仍不依不饶。
她侧倒在地,扭着肩膀艰难支起,眼看躲不过去。而太子此时又不疾不徐佯作呵斥:“崔詹事不得无礼。这是舒王的人,你是本宫门下詹事,一言一行皆代表我东宫颜面,岂有怠慢之理。”
“是。”两人一唱一和,崔振中拱手后退两步。
太子在堂前踱了几步,烛光映出他棱角柔和的下颌。
“本宫问你,你在县狱里做什么?”
瞒不过太子耳目,她明了,再扯谎便是一个死字,“小的被舒王唤去验尸。”
“哦?”太子似乎不意外,“本宫竟不知,城里还有如此清巧俊气的小仵作,听你口音不像外化人。”
“殿下耳力过人,小的生于长安。”
“是哪个僚属的仵作?”
她脑子飞快,“殿下误会了,小的不是公中人,从前家中经营棺材铺子,自小跟阿爹到四邻殓尸下葬,略懂一点皮毛而已。”
他敛袖,依旧那般悠然自得之态。
“武仵作过谦了,能让李谊那小子满城寻,想来绝非常人。不过本宫十分好奇,你为何选在这个时辰出城,受何委屈了?”
“没,没有……”她支吾道,“多谢太子殿下关怀,小的只是偶然得知阿爹的下落,生怕错过,故而着急出城去寻。”
“是么。”太子显然认为借口编得不够精妙,“如此,即便你是舒王亲信,犯了夜禁,本宫也不好坏了规矩。这样吧,看在舒王的面子上,四十杖,刑完本宫便放你回去。”
四十杖?非但不少,反而加了二十,这是什么糟烂的手足兄弟情!
“太子殿下饶命,饶命,小的句句属实,请殿下明察啊……”
府署衙役决绝无视她的哀求,反剪着就请上春凳。
她被几个壮汉死死按在凳上,心激跳起来,恐惶之至。她是个女子,女扮男装才得出入方便,等下裤子一扒,清白事小,休说舒王了,就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她。
她急中生智激喊道:
“太子殿下饶命,小的知错,这就说实话,说实话,求太子殿下饶小的一条贱命……”
这话倒是太子想要的,“住手,让她说。”
衙役拉在她裤头上的手松开了,她大口喘气。
她说的是实话,可对面不信。看来两兄弟感情不合,太子欲打探她与李谊有何矛盾,可原因深究起来牵扯甚广,她不知该不该说,恐卷入什么纷争。
犹豫再三,她心一横,能拖得一时算一时吧。
“小的出走是因为,因为……”
太子表面温和浅笑,实则戾气迫人,“因为什么?”
她踌躇不前,声音越来越小,“因为……”
太子失去耐心,“你不老实。”
一旁的崔振中会意,立即招呼人上前,“这小胡儿一身反骨还嘴硬,来啊,把脊骨给他打断,打到殿下顺意为止!”
“别啊,我说,我说!”衙役再次将她束缚住,这次的动作可比上次娴熟,袴头已然扯下半边,整个人豁出去了:“我说!因为舒王草菅人命!”
“且慢!”
“且慢!”
两个声音几乎同时传出制止役人行刑。
堂上之人被打断,望向堂下怫然不悦,堂下之人喝罢双眉微不可及地一蹙,尤其是看到凳上之人被掀开后腰,再扯半拉**就要朝天而露。
听到李谊的声音武饮冰吓得魂都丢了,从衙役手里挣脱出来,仰面滚到地上,用被捆住的手拉住裤腰,恨不能钻地而逃。
天爷啊,他不会……
李谊带着神策金吾二卫闯入府署,院内火把明耀,他冷冷丢给武饮冰一眼,便不再看她。
“二弟来得正好,这小卒是你帐下的,宵禁时分在街上游逛,被我城守营拿住。不过本宫方才听她陈述,好像说什么,舒王……”太子边说,边瞥向地上的武饮冰,“草菅人命,对吧?”
方才还祈祷他没听见,太子居然大张旗鼓的说出那四字。
完了,彻底完了……
她深悔自己大意得罪两端,小命不保,没想李谊直接上前两脚,踹翻春凳旁边的衙役,探手就将她拉起来,斩了绳索。
“行刑未毕,二弟你什么意思?”
“我带走我的人,想必不需向太子殿下报备。”
我的……人?武饮冰张口诧极。
城守营的兵士此时也从府署铁镌而出,与堂外形成对峙。
太子吃了定心丸,朝李谊道,“二弟,父皇对你向来纵容,未曾想纵得你无法无天,公然漠视律法。”
李谊傲慢回敬,“无法无天也不是第一日了,本王奉劝太子收敛些,别以为旁人不知你想干什么。”
“既然二弟执意如此,别怪本宫不客气。方才那小仵作说你草菅人命,我可是听说那陆九尚未归案便已身首两端,你作何解释!”
李谊不屑回应,拉着武饮冰拔足便走,太子见势命人拦下:“拦住他们!”
城守营刀戟林立,金吾神策也毫不退让,一旁的李谦无处插口劝架,形势一触即发。
“圣上驾到——”
窦文场急跑进府署正堂,一声驾到好似一场及时雨,将两边即将走火的势头浇灭。在场者皆伏地跪倒,恭迎圣驾。
李适近日因前线战事胶着焦头烂额,头风发作了一日,听见府署喧闹,由王淑妃扶着才勉强走过着短短几十步的距离。
“参见陛下。”
李适被扶至堂上坐定,威严道,“太子,舒王,你二人何故喧哗?”
太子李诵率先回禀,“禀父皇,儿臣要告发舒王滥用私刑,草菅人命,藐视皇廷。”
“哦?”李适眉心拧成一个川字,“舒王,怎么回事?”
李谊不欲争辩,并不抬头。
李诵见状继续火上添油,“前日军中将士接连暴毙一案凶徒本已伏法,按我朝律,应当由大理寺收监过堂,查明事实原委后,再行判罪。可舒王罔顾天威,滥用私刑命侍卫段亦将其击毙。”
圣人李适望向堂下的李谊,“舒王,太子所言属实?”
李谊不予狡辩,“是。”
“为何?”
“当时射生季参军事尚在歹徒手中,歹徒欲图不轨,为保人质安全,儿臣才下令击杀。”
“一派胡言!分明是凶徒已经同意放人,你仍旧下令诛杀,你身边的仵作武五便是人证!至于,其中是否刻意隐瞒什么,不得而知……”
武饮冰浑身悚然,不敢抬首,太子昭然意有所指,“况且禁卫六军刚拨给舒王统辖,便发生如此损害皇家颜面之事,儿臣建议严惩……”
“够了!”
天威震怒,众人再跪高呼“圣上息怒”。
李适沉思许久,头痛难耐,“凶徒人在何处?”
李谊答道,“尸身停在县狱敛房,儿臣已着人看管。”
李适严厉斥责道,“此事你行为欠妥,的确当罚。禁卫军你也不必再领了,带着城守营守城门去罢。”
李谊面不改色,“儿臣听命。”
“至于禁军六卫……”太子李诵正图大显身手,谁料李适转头便对内侍监窦文场道,“窦监,你领过兵,暂由你来统领。”
这番安排给太子诧得下巴掉地,但强自按捺下,圣人李适注意到李诵的脸色,怫然道,“太子有何异议?”
太子憋屈不已,面上倒现出一副忠厚纯孝的臣服,“儿臣不敢,父皇圣明。”
“朕乏了,你们退下罢。眼下大军当前,不可再生事端。”
“喏。”
“喏。”
府署内的将士如潮水般退走,堂内再次恢复冷清,李适坚持了这几柱香的功夫,已感疲惫,怅然一叹。
暮色深垂,王淑妃从旁听这一遭唇枪舌剑,深明帝王难为:“陛下为国事操劳,臣妾扶陛下去休息吧。”
李适貌似埋怨道,“你的这个儿子啊,竟给朕惹事。”
王淑妃垂首,“臣妾惶恐。”
李适见她低眉不抬,竟笑出一声。
“其实朕明白,谊儿是以大局为重。肃州乃我朝边境重地,若肃州失守,别说吐蕃犯境,我大唐整个陇右道都将落入敌手,谊儿此举是为稳住肃州防御使季庆。我军目前忙于应对泾原叛军,肃州再不容有失。反而太子早些年便替朕统辖禁军,未想治下如此乌烟瘴气……”
眼下太子和舒王都是王淑妃名下之子,她有些担心,“那谊儿现下执守城门,只有一个城守营,臣妾恐……”
“放心,朕会传令,只要守城需要,南衙十六卫随他调遣。”李适慨叹道,“谊儿谨思缜谋,才华横溢,颇有当年朕还是太子时的风范,只可惜……”
王淑妃不敢插口。
李适最终摆摆手,“罢了,走吧。”
李谊一路冷脸,拎着武饮冰回到北校场,一进帐武饮冰便自发自觉地跪下,听后发落。
跟在路上李谦便开始抒发满腹不满,指着她道,“二哥你说你还管她作甚,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,你对他那么好,她能转头就将你卖了。”
小说《仵媚》 第16章 试读结束。